赠赵协律皙
俱识孙公与谢公,二年歌哭处还同。
已叨邹马声华末,更共刘卢族望通。
南省恩深宾馆在,东山事往妓楼空。
不堪岁暮相逢地,我欲西征君又东。
俱识孙公与谢公,二年歌哭处还同。
已叨邹马声华末,更共刘卢族望通。
南省恩深宾馆在,东山事往妓楼空。
不堪岁暮相逢地,我欲西征君又东。
此辞浅意厚、情深之佳构,诗中涉及的四个人关系密切。令狐楚与崔戎是义山早岁受知者,然而崔戎此时已,令狐内征,太原幕散。昔日与诗人同出门下、同处幕府、同受知遇、同有戚谊者,莫过于赵皙。如今为生计所迫,二人亦将劳燕分飞,一东一西。赠行之际,天涯沦落、漂泊无依之慨油然而生。
首联写二人关系的密切:二人都认识吏部令狐相公与故尚书安平公,同在太原幕府呆了两年,其间经历了相同的欢乐,也体验过同样的悲伤。颔联更深一层写二人的相知:“已叨邹马声华末”,是说二人才华相近;“更共刘卢族望通”,是说二人有亲威关系。该诗至此都是写二人的相同,看来是喜剧,但接下来的颈联却来了个突然的转折:“南省恩深宾馆在”,令狐相公虽是官运亨通,但是已离开太原幕府,二人失去安身之处;“东山事往妓楼空”,安平公已猝然谢世,追游在他身边的往事永成陈迹。尾联则点明送行之题:时值年末,二人却要分手,东西两隔,让人情何以堪,人世间事,恐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难过了。这首诗的佳境在不经意流出而情挚意厚,不在辞之浅深。
此诗音节浏亮,语言流走,乍看似与伤悼崔戎、叹息身世的内容不是非常谐调,然而细读之下,才发现此诗于流走之中透出沉郁悲凉,潜气内转,蕴含无限惆怅。
名家评价
清·吴乔:亦是人事诗,以有交情,自然恳切。(《围炉诗话》)
清·沈厚塽:何焯曰:和泪写出之诗。(《李义山诗集辑评》引)
清·姚培谦:此诗首联叙与赵二年中周旋事。颔联承孙公、谢公。中联承“二年歌哭处”。末联乃述赠别之意。岁暮相逢,承“二年”来;我欲西征君又东,承“歌哭处皆同”来。章法一片,无迹可寻,而情事表里本末俱透。此妙惟杜公有之。 (《李义山诗集笺注》)
清·屈复:受恩深处,白首相逢,况复别离。辞虽浅近,气味悲凉。(《玉谿生诗意》)
清·纪昀:一往情深,但调少滑耳。滑犹在一结也。(《玉谿生诗说》)
清·张采田:应酬常浯,写来情意真切乃尔,岂滑调哉!(《李义山诗辨正》)